重启学校走访3（云南彝良）

一起前行

春禾不停

一路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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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良县奎香乡中学

6月30日前往云南省昭通市彝良县走访学校，恰逢暴雨洪灾，下机后回望远处的乌云，似乎已在警示我要歇歇脚。进入县城时河道洪流非比寻常，原计划中要走访的钟鸣镇中学只能放弃。

第二天虽然乌云依旧，但好在雨势已然收住，于是驱车2个小时前往最远的一所乡镇学校——奎香乡中学，这是一所偏远乡镇的完全中学，高中初中学生合计约3000人，老师200多人。当我抵达学校跟老师们交流时才发现这里靠近贵州省赫章县，都属于乌蒙山脉，翻过山就是赫章了。于是一阵激动，因为前几年春禾在赫章县也有两个项目学校，原来我曾经若干次驱车走过的很多山路就在不远的大山另一侧，亲切感倍增。

“陆老师，您的普及性培训需要全校老师参加吗？”当蒋校长问我时，我说：“普及性讲座是为了让更多的老师了解这门课，为课程的开展创造一个良好的氛围，所以参加范围由学校决定。不过通常是45岁以下老师参加，因为年轻老师比较容易理解和转变，年纪大的老师可以不参加。”

“45岁以下差不多是全校80%～90%的老师了。”牛副校长回答道。

啊？我几乎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得到了同样的答复。

“那就40岁以下吧。”我回复。

当我跟校领导就如何开课事宜座谈研讨后前往讲座现场时，牛副校长跟我说：“40岁以下老师还是太多，最后通知35岁以下老师，也有80多人。”我没有想到这样一所乡镇中学居然有这么多年轻教师，绝对是我第一次遇见。也许很多人会认为年轻老师太多会影响教学品质，从某个角度而言确实存在，但我却看到学校的生机与活力。果不其然，在随后的讲座交流中就感受到了年轻老师们的活力。蒋校长非常自豪地向我介绍他的团队和老师们，一点也没有因为都是年轻老师而担忧，后来我知道，彝良县有很多校长都出自奎香中学。

对了，下图是沿途经过的一处山景，看到对面大山上的盘山公路了吗？我是从山脚下的一处岔路开到现在拍摄的这座山上，在山脚下的岔路口牌子上写的是“石门乡”。对的！就是著名的贵州石门坎所在的乡镇，石门坎就在那座山的背面不到20公里处。

彝良县民族中学

彝良县民族中学位于县城内一条小河旁，校门避开拥挤的街道开于侧面，面向桥边的河道，校门设计为仿古的瓦梁结构，古色古香，校门前有一块小小的坝子。一入校园，崭新的塑胶跑道和开阔的操场让人心情顿感舒畅，连接河道两侧校区的桥，远处坡顶设计的教学楼，也透着一丝古朴的气息。

学校是一所完全中学，既有初中也有高中，2000多学生的规模不大也不小。杨校长是彝良县的英语名师名校长，也是全县唯一的正高级教师。关于研究性学习课程的开展，与杨校长、王书记等学校教学管理层进行了深入交流，面向党员骨干/青年教师的普及性讲座虽波澜不惊，却似意犹未尽。

利用晚自习时间与春禾社团的同学见面了（都是初中生）。一进会议室，同学们的掌声和笑容立刻把我引到了讲桌前，及至回身放背包时才发现讲桌上放着一小堆礼物——有一块西瓜一个香蕉一个桃子和一盒牛奶，好感动！当交流结束，口干舌燥的我啃下时，那甘甜四溢的瓜汁肆无忌惮地涌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届春禾社团往往搞不清社团是做什么的？这儿也不例外，因为负责社团的安建英老师是教授蜡染和刺绣校本课程的，所以很多同学都以为春禾社团是做蜡染刺绣的。所以只好从2014年的活动视频开始，一年一年地讲述春禾的故事，提问是免不了的核心环节，不是我提问，而是同学们向我提问，虽然初中的她们还不太适应，但总有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如同春禾社团的建立一样。

交流之后应社长邀请，我参观了孩子们做蜡染刺绣的教室。在此，要特别感谢安老师的热心指导。

“您能把您在我们学校里，我的社团里，看到的不足的地方，提提建议吗? 我想倾听您的评价” ——这是走访以后安老师发给我的信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教师（合影右侧），第一次接触到春禾，没有表现出普通老教师的淡漠，而是积极地参与和学习。对春禾社团的工作如此上心，这是对春禾人最好的支持和奖赏。

彝良县小草坝中学

7月3日一早驱车前往彝良县小草坝中学拜访赵校长，心里想着赵校长的孩子病情是否好转？因为30日到彝良时就曾联系赵校长，那时他还在昭通市带孩子看病。小草坝是天麻种植基地、还有国家级风景区，道路自然没得说。

来到学校眼前一亮，比之2年前第一次探访时，满眼乱石烂泥、杂草丛生的校园如今已是苍翠一片、错落有致，远处的教学楼与连绵起伏的大山，清澈的蓝天白云相映成趣，令人心旷神怡。但看见赵校长时却满是疲惫，人也更加消瘦，比2年前初见时少了许多锐气。

“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落实好项目，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师来对接落实项目，这学期好不容易我跟一位老师谈好，没想到很快也考调走了......2年前我刚调任这个学校担任校长，这里是全县最薄弱的学校，恰逢你们的项目来考察，我觉得非常契合，就想借助你们的平台来带动和改进学校的教学，却因为学校这里种种情况而迟迟无法落地开展......实在对不起！......。”在一间学生宿舍改造的办公室内，赵校长详述了目前的情况。

离开小草坝返回酒店，心绪一直随着山峦起起伏伏，农村基础教育的困难各式各样、纷繁复杂，一个镇雄汉子的锐气也消磨殆尽，我只希望他在昆明把孩子的病看好！

下午走访的职业高中在县城里，百度导航步行前往，来到学校还早，好几群同学在篮球场上打球，于是找了个树荫下的长凳坐下悠闲地看着。拥挤在城中的学校通常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篮球场边通常有很多大树，而非空旷的水泥地板。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原来是李洪波校长。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没有找到地方吗？”李校长关切地问。

“不是，来的早了一点，正好看看同学们打球。”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了跟社团同学交流的阶梯教室，同学们已经来了，我很快把U盘插上，打开了PPT。这批孩子也是第一届春禾社团同学，当我自我介绍出自己的名字时，看到孩子们一片平静，我问谁听说过“陆逊”这个名字，只有一个同学说在三国演义里看到过，于是免不了给孩子们普及了一把后三国时期陆逊的著名功绩——“计杀关羽、火烧刘备”。当社团执委干部自我介绍时，不再是熟悉的年级班级，而是专业：计算机、土壤种植、体育音乐、美容美发......，也没有常见的腼腆，而更加开朗、更乐于表达。当我播放2019年暑期活动视频的时候，随着社歌《风尽禾起》的悠扬旋律响起，我在同学们专注的眼神里看到了光。

普遍认为这群孩子是中考的失败者，但在我看来他们只是走上了另外一条路。春禾推进《研究性学习》一直以来都是以全日制普通中学为服务对象，职业高中尚属首次，既然学校有热情我们自然愿意鼎立支持。接下去与李校长及其他校领导的交流、中青年教师的培训可谓是精彩纷呈，在关于如何安排课时、培训老师，如何制定政策调动老师积极性等方面，双方展开了深度交流与碰撞，以至于培训时间到了似乎还没有达成共识。

面向老师的培训进展顺利，因为面向职业高中的老师，所以对培训内容做了一些调整和针对性的准备。没想到在培训之后，李校长的一些困惑与问题找到了答案，用李校长的话来说：正因为碰撞出火花，才能真正照亮前行之路！

彝良县钟鸣镇中学

我常常发现不在计划中的事情往往让你有意外收获，原计划我6月30日抵达彝良县的第一站就是走访钟鸣镇中学，因暴雨洪灾而被迫取消，本以为此次走访已无暇前往该校，没想到在县城偶遇杨忠学校长，促成了此次周末的意外之行。

因为暴雨洪灾以及道路施工，从县城前往钟鸣镇之路不得不改绕盘山的乡村小路，从山底一路盘至山巅真还相当险峻，有几处180度窄小大回旋和超过60度的陡峭爬坡已使车轮打滑，操控不畅，也可能是因为首次驾驶租来的油电混合动力车（自动启停），不太熟悉。不过相对的也欣赏到了平常看不到的美景，立于山脊鸟瞰群山，“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跃上心头。快到山顶时，忽见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步行在不是很宽裕的路上，对面驶来的小货车已经靠边等着交汇，只是这里看不出路边右侧是山坡悬崖。那时却是周日下午四点多，她们这是要返回学校吧，不知要走多远多久？我心里想着……

不得不说这次培训完全是在杨校长的全力争取下促成的。首先，当得知我此次走访学校可能无法前往钟鸣镇中学后，杨校长在周六休息日找来学校教务主任一起跟我商讨下学期研学课程如何开展？在近2个小时的深入探讨过程中，杨校长也阐述了自己的一些教育改革措施，同时也越发觉得需要给全体老师做培训。被杨校长的情怀打动，我已准备修改行程，安排6日（周一）下午前往学校培训，可不凑巧的是学校周一和周二已安排考试，老师们无法集中培训。于是，杨校长经再三考虑，遂决定周日下午要求全校老师们提前返校进行培训，本以为老师们多少会有一些怨言，没想到都很配合，培训过程也有不少老师积极参与，效果良好，最后杨校长还做了进一步引申与展开。

再从学校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近21：00，本来想自己开车跟着去学校，然后回来时可以自己开会了，不用杨校长带路，但是没想到村道交错复杂，没人带路完全不行，只好拜托杨校长再送我回来。此时已过晚饭时点，找了一家烧烤店，一条烤鱼，二杯梅子酒，炭火摇曳，畅谈教育。“我觉得《研究性学习》课程的最大价值在于让学生们体验到学习的乐趣，从而对学习产生兴趣，喜欢学校……我计划亲自参与教学工作……。”杨校长的一席话无疑成为我最大的收获。

文字/照片：陆逊

整理/排版：王时彩